紅藜

🌻願能用文字陪伴妳🌻
🌸天橋底下說書人,關於愛與勇氣的故事🌸
💐謝謝@安静产粮自萌的叶梗也叫桃记 小天使花花💐

 

【白綱】Good Morning LOVE-第一幕-滑稽小丑和他的面具

*中二少女心
*補黨
*AU


早晨的阳光刺眼让人晕眩,抬眼时视线会顺着建筑物尖端直线延伸到灰色天际。那边高耸大楼镶嵌上的反光玻璃窗让人联想起墓碑鬼屋此等搭配,整座城市冰冷如午夜墓园。掩蔽日光,影子以冷色调包藏垃圾与腐败;大厦周边低气压蔓延,早春冷风刺骨,道上车水马龙,接上人群交踵但彼此沉默且匆匆。


擦肩过身少有人出声招呼,仅以眼神代替语言,这个世界彷彿正走入场巨大的梦境,脚步虚虚实实,即使人群拥簇依然寒冷。


泽田纲吉停伫在一栋大厦前,回头望着后方人群往来几秒后才收起心神跟着旁人进入。踏进宽敞的办公室裡面,忽视周遭人问早的招呼,直接踏到他的座位坐下。这份工作是相识已久的熟人替他介绍来的,那时候他才刚回日本没什麽想法,身无分文之下便草率的答应,莫名的重複这样机械性上下班行为已经三个月了,实际上还是对自己工作环境并不熟悉:前天去便利商店买晚餐遇到搭讪者问他是在哪裡工作时,一时之间他还真说不上来。


不清不楚,彷彿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浸泡在茫然之中──亦是好也是坏。早已捨弃了所有情感,明日依然公平到来,他只是接受却完全不想改变。


「阿纲先生,早安呢!今天天气有点冷,但是阳光很漂亮喔,今天你也好吗?」

一身剪裁合适的OL白西装,踏上低跟高跟鞋,三浦春充满活力的对他打招呼,这份工作亦是三浦春替他介绍的。


「小春,早安。」

漾起一抹很淡的笑容。对于这个认识已久的友人,泽田纲吉才有谈话的意愿。

 

「嘿嘿嘿,阿纲先生知道吗,昨天我接待宾客的时候见到传说中的神祕老闆呢!」位置在楼上业务部的三浦春手上正抱着等等开会要用的报表,她每天早上都会特地绕过来和纲吉问早,好像中学那时候一起上课的日子。


「是吗,怎麽样的人?」比起三浦春话语中的热情,虽然带着微笑,纲吉就显得冷淡多了,小春却不以为意。


「是跟阿纲先生不同类型的人唷,感觉有点危险但是脸长得很漂亮,虽然有一种诡异感──啊,阿纲先生才是我心中觉得最帅的人唷!」为了增加话语的真实度,她说话同时还将双手放在胸前握紧,现在事业有成精明干练的她仍然有过去的活泼。


「小春,」对这些字词有些尴尬,他刻意换个话题,「昨天晚上约妳去吃饭的人呢?」

「只是把饭请回去还他而已,我啊既不喜欢欠人人情债更不喜欢花心的男人,拜那傢伙所赐昨晚十点多才回到家。」


三浦春是很特别很有活力的女性,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人数量也多到不在话下,所以当有男同事邀请小春用餐时,纲吉通常都会义务性的陪同。昨天晚上他恰巧有事情没有陪到最后,多多少少都有些担心。


「他没对妳怎麽样就好。」


简单关心的一句话便让小春炸红脸,乐孜孜的抱了一下纲吉:「所有奇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!谢谢阿纲先生关心,下次还是要跟我ㄧ起出去吃饭唷!」


「嗯。」他淡淡一笑,话题便在此打住。


「对了阿纲先生,」半是犹豫望着纲吉,停了两下后才吞吞吐吐的说出,「京子要结婚了……你知道吗?」

  

只有很微小的诧异感,清澈浮出水面的泡泡破掉盪漾一点涟漪,立刻又沉静起来。




第一幕

滑稽小丑和他的面具



今天泽田纲吉请假了。


婚宴厅用着彩球装饰的挂牌大刺刺的写着竹田大透与笹川京子婚礼,交响乐跟着喜气旋转。前来恭贺的宾客津津乐道的讲述这段传奇般的爱恋,入口处一列伴娘招待来宾,无不热闹,会场内尽是穿着西装的男士和华服的女士,而穿着简素的泽田纲吉与此处格格不入。


婚宴场的画架上放着巨幅新娘的相片──照片中笹川京子站在枯树林中,一身白雪,拍照者将她空灵的气质照了出来,画面是阴暗的天际背景是日初,一线今光从地平线穿过树林到她身后,印照在洁白的礼服上,迷濛的晨光就像金光织成的翅膀,她带着圣洁的笑容望向远方,宛如纯洁的天使降临凡世。


这幅相片让他迟迟无法转移目光,更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美好,但下刻他便很有自知之明的将握拳收回。明知只需站在婚礼现场心脏就有如刀割般的刺痛,他仍坚持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京子过得好不好。


毕竟,原本……这裡应该是他跟京子的婚礼。


「先生,您是?」


见到来者亦非亲属,招待小姐连忙前来招呼。这是场很小的婚礼,新人双方只邀请家属参加,要是有不熟识的人都提请出场,毕竟新娘曾经出过那样的事情──


「我是泽田纲吉,」他抬出个没有破绽的笑容,脸上是刚刚好的恭贺表情,「笹川京子国中时候的同学,大哥……了平大哥我也认识,受到他很多照顾,今天听见她结婚特地前来祝福,希望能跟她打声招呼,这是我收到的喜帖。」


「原来是这样,」那名女士恍然大悟的点点头,确定身分没什麽问题后态度才鬆了点,「不过也许您不清楚,先前京子出了点事情,您说她是您国中同学她可能认不出来。」


「这件事我知道,很遗憾她的遭遇,希望京子她早日康復。」适度遗憾的口吻表示,好像京子真的只是他过去众多同学之一而已。

 

「唉,您能了解就好,我带您见她,这裡请──」


领着纲吉来到婚礼会场后方的准备室,几名婆婆妈妈紧张得忙进忙出。穿过人群,在扇型窗户之下,午后阳光灿烂洒落,身穿白色婚纱的京子精緻得如同洋娃娃,与常人相异的是,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没有丝毫光彩。


「京子,妳有国中同学来见妳唷,他叫泽田纲吉,也认识你哥哥。」


「……妳好。」他出声招呼,中性冰冷的声音滑出喉咙,只是这样与她照面心痛就快接近崩溃的程度。


「您好,泽田先生──不好意思,之前出车祸眼睛跟记忆都出了些问题,无法认出您来很抱歉。」闻声京子转头露出微微一笑,明明知道她失明,仍然有她注视自己的感觉。


依旧是记忆中甜美的声音,语末浅浅的上扬的尾音和习惯性敬称,她说这句话的口气是如此流畅,想必说过很多很多次了吧?


总是这样的坚强,到令他心疼。


「认不出我无所谓,今天是来祝妳康復,也恭贺妳……大喜。」


一字一句的吐出违心之论。其实根本不是什麽无所谓也不是什麽祝贺,他根本不想说这些漂亮的场面话,他却必须这麽做,再也没比这更无能为力的,因为京子完全忘记他和所有过去的事情。


「您会特地来见我,是之前跟我很熟识的友人吧?真是对不住,完全对泽田先生您没有印象──」脸上露出歉意,真的是为了自己失忆苦恼。


这样的折磨又折磨了她多少次?


『──纲君。』


他记忆中的京子从来不会连名带姓的喊他。


「……熟识也还好,曾经受过妳哥哥不少的照顾,顺道来见妳,恭喜妳结婚了。」他伸出手恭喜,京子在旁人提醒下也伸出右手,两人相握三秒便放开。


「那麽,好好保重,京子。」他挂着笑容鬆开她的手。


『──kyoko。』


那人声音带给她一种很怀念的感觉,自从她发生「车祸」以来第一次觉得把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,努力的思索破碎不堪的记忆,为什麽泽田纲吉的声音让她记起一段段模煳的画面?


曾经好像有一个人──


「不好意思,泽田先生,我们以前是有多熟?」

心脏蹦蹦跳的厉害,手心都在发热,眼泪兀自沿着脸部线条滑落。


『kyoko,让我们永远在一起,嫁给我好吗?』

  

「她」的视线移转不开的对象,那名青年笑容比广袤蓝天还更吸引她。


『kyoko!』


「啊──────!」


火光、突然其来的煞车、火焰啄食肌肤的感觉、双眼的疼痛感……不停的跌落,她努力的伸出手,另一端却没有人接住她。


「京子?快去叫竹田医生来!」


「京子?」纲吉在也无法冷静,欲往前走向京子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。


「不要靠近她。」今天婚礼另一名主角竹田大透扳起脸走进来,走到纲吉身边时不友善的瞪眼,尔后走到京子面前蹲下,有力的反握住她的手,用着饱含关心的语气对她说话:「京子,是我。」


「……头、痛──」


「没事的京子,今天妳是新娘,妳要比平常还勇敢,还记得吗?我们刚练復健的时候妳那时候说过妳不会再哭了。」


「嗯……」京子在她最迷茫又无助的时候,牵起她的手并握住的是她的復健医生,两人之间的信赖感难以言喻。


「妳答应过我,不要想过去的事情。」竹田大透把京子拥到怀中,小心翼翼的安抚她。


「好……」只要停止回想,头就不痛了,呼吸也比较轻鬆,她闭起眼睛让自己冷静。


见到这幕连呼吸都难受,泽田纲吉再也受不了掉头离开。


出会场,方才领路的女士拦下他,「先生!竹田医生说希望能跟你聊聊,请你等他一下。」


他点点头表示可以又再等了一下。

突然之间,对出现在这种场合的自己感到可笑。


「你不是对我保证,你不会再出现京子面前!」


竹田大透一脸不悦的走出来,身穿白色西装的他英俊又潇洒,与泽田纲吉不同,他浑身散发事业有成的成熟男子魅力,这个时候他的确是赢家,而泽田纲吉的出现就像是破坏他与京子幸福的恶鬼。


 我想亲自见她。」实事求是的口吻道出。

 你没有资格见她!她流了那麽多血时你在那裡?她失去所有记忆茫然无助的时候你在哪裡?当她在经历復健痛苦不堪时你又在哪裡?回答我!」


正面面对竹田大透的怒气,泽田纲吉勾出冷静的笑容,豪不在意的开口:「……这种事情,您并没有资格问我吧?」


「你!」


「我知道她很好就够了,过去的事情她不能想起来,往后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。」


「这就是你口中的负责?我常常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,一次!她出车祸后就连一次你都没有出现!三年后才带着你的虚情假意来打扰我跟她!」怒不可遏的全身抽动,右手握拳握紧,就怕一时失控出手。


「我没有对你说明理由的必要。」

  

你这傢伙!京子一个好人家家的,你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吧!因为唾弃她车祸残疾就不要她了吧!


「你太过分了!」别于他原先的指诉,泽田纲吉公事公办的口气让他更加愤怒。


「这是张壹百万欧元不记名支票,各大银行都可以提领,不需要身分证明。」


他递出的支票被竹田打掉,纸片在空中转了两下,随后在双方无言的气氛下无力地躺落在红色地毯。


泽田纲吉并没有太多矜持,瞥过对方怒意鼎盛的脸,他弯下腰交给原本就在旁边的女士。


「京子復健到痊癒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,你只是公立医院领死薪水的医生,不由其他管道无法负担这麽一大笔的医疗费,这一百万供她平日生活开销,算是我害她车祸的赔偿金。」


「我才不削你这种人的假惺惺!」


「你会接受的,现实是你的财务状况不甚理想,第二,你也希望你有时间陪在京子旁吧?超时加班不能解决医疗费的问题,不是吗。」


没想到这傢伙把他的事情查这麽细,连他为了京子加班的事情都知道……一字一句针针见血,连想保住颜面反驳的空间都没有。


「你……这是什麽意思!你以为你给钱就这麽算了?」。


「请好好对待她,要是有一天你变心,我会杀了你。」没有给对方缓说的馀地,泽田纲吉转身离开,乾淨俐落到彷彿没有一丝一毫的留念。


讽刺的是他唯一能给的东西叫钱,这次前来婚宴还真的干了场恶人的角色啊。


「再见。」自嘲的笑笑,视线从饭店瑰丽的天花板移到走道尽头黑色闪烁的夜空。


他逼自己优雅离场。


望着夜色,今晚黑绒布上的银河特别明显美丽,风吹到脸颊就化成一股热流,自不量力、无计可施到如此软弱。


心跳的声音是什麽呢?泪水的颜色是什麽呢?浑浊的明日还会一如往常的到来吗?

他又是为什麽,已经失去了所有之后,还要苟活于世呢?


脑中杂音嗡嗡作响,渐渐的,世界裡每个人都疯狂跳起舞。


    ×


克来杜儿(Calendula)度假酒店外,深黯如墨的星夜之下,一道造型流线的Lamborghini Gallardo LP570-4款Superleggera如同银白流星划过,急速迴车扬起阵噪音,仪表板显示的速度从120到0只花了三秒车子便四平八稳停下来。


月光熠熠在考漆壳上镀了一层银光,流畅的将车子停在同车格内,白兰杰索从驾驶座上踏出来,绅士的替坐在他左侧的女伴开门。


车子或女人他从来不缺。


菲莉雅先是怒气冲冲得甩门下车,12吋高的经典PRADA早春新款桃红高跟鞋踩在脚上依然健步如飞,发现泼洒这招不成,化妆精巧美艳的脸蛋挂上被悲伤侵蚀的模样,这麽个泫然欲泣柔弱表情,换作其他男人早就倒在这样的神情之下,好生好气的哄她。


白兰斜身轻靠车门,打趣看着她从生气到伤心欲绝,低头轻笑并没有想挽留她的意思。白色马甲背心衬托他今晚注定仪表不凡,外套拎在手上,45度角上扬的灿笑塑照从8岁到80岁通杀雅痞贵公子的模样。


此刻内心纵然十分不耐烦,说话口吻与表态却不失他的形象,风度翩翩,这不是他对女人都比较特别或菲莉雅比较好;而是更残酷的没有这个必要。


没有必要对这个女人动任何情绪,现在他只想好好回房吃东西睡个大觉,而不是浪费时间在这女人身上,看她大吵大闹……游戏玩腻就直接Game Over,从来没有缓说的馀地。


他是喜欢追求开心的事情,但是世界总是令他无趣,能让他花费心思的事情太少。


嘛,这也无所谓,所谓的游戏还多着很呢~


「白兰杰索,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,否则我立刻走人!」


女人再也受不了的朝那一脸无所谓的男人尖声厉喊,泪水从眼眶流出时也让名模般美艳外表因眼线煳掉变得可怕,看着白兰纹风不动的神态就足以让她失控,噢,天可怜见,她可是多麽喜欢这个男人,用及她的所有。


白兰暗自耸肩轻笑,伤脑筋,认真类型的女人果然他不擅长应付呢,看来这次跟桔梗他们打赌还输得真难看啊,虽然如此,自己也没有心情再玩下去,无论是接吻跟做爱,这名女人都让他乏味到提不起劲。


对上女人哭花的脸烦躁从心油然发起,对了,这女人到底叫什麽名字来着?爱莉丝?葛莉丝?顷刻间他走神。


「白兰!」

「抱歉亲爱的,」脑袋想着的是一包包各种口味的棉花糖,试图让自己把浮躁的心情压下来一点,「妳真的很好,真的,事事都很认真,只是──」搪塞各种藉口再脑袋中迅速转了一遍,他必须还要想些理由安抚这名千金,免得她后台找他麻烦。过去怕出问题他从来不会碰这类型的女孩子,饶是那种龙虾鱼翅都吃腻换清粥小菜的心态,这次还真的食不知味。


有礼貌的跟她攀谈两三句话,解救在舞会场困窘的她,她便把自己当此生挚爱来看待了,何必呢。对这样的我来说,分开也是为妳好呢。


「──只是我有问题呢,我现在还不想花所有时间在妳身上,也不想和妳订婚,这样子够明白吗?」


「我可以改!」女人泪眼婆娑抓着他的衣角哀求,「你不喜欢我烦你我可以离你远一点……拜託白兰──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?」她着急的抓着白兰手臂,向溺水之人遇到浮木般渴求,「还有之前你不是提到那块开发地吗?我可以叫爸爸让给你好吗……?就是不要丢下我,除了你之外我什麽都没有了──」


一般男性听见如此身段的美女真心与利益双重请求早就挨不住了,白兰跟其他接近她的男子不一样,他既幽默又有趣,也不试图想从她身上得到什麽东西,是她活到现在第一个让她感受到活着喜乐的男人,她对他崇拜到无可自拔迷恋不已。


白兰杰索,带给她崭新的世界。


她迷恋他,到愿意付出所有来换取。


「可是我差不多厌倦了呢。」白兰从女人抓紧的手中抽回他的手,打开车门拿出女人放在车上的外套交给她,无视女人发愣茫然的表情白兰摸她的头两下以示鼓励,下秒媚惑人心的甜音在她耳际说出残酷的话语:


「我不喜欢垂手可得的东西,也不喜欢太过简单的游戏,妳爱上我不得以让这游戏提早结束。嘛……勉强也算是个Happy End?」


「白兰!」高傲如她简直未尝过如此羞辱,还是上秒跟她说爱男子的口中说出。


「嗯?」


「我……对你来说只是场游戏?」她的声音颤抖,可能是生气或着绝望,对她来说白兰的出现使她枯燥的生命获得颜色,这难道也是欺骗?


「也不尽然是这样。」


这秒她迅速重拾希望,脸上露出兴喜的神情,然而恶魔下一段呢喃让她掉落更深的深渊裡。


「不只妳,对我来说整个世界都是游戏,这样妳能明白吗?啊,妳一定不明白,毕竟妳不是特别的人。」


「我可以为你当特别的人!真的,我可以努力……怎麽样才算特别的人?告诉我我一定会去做!要花很多时间花很多钱也没关係,订、订婚的事情我先跟爸爸说不急好吗?拜託白兰,请你多看我一眼──」她着急得话语连珠,眼眶泛红语气还带着惹人心疼的哽咽,她已经把姿态摆到最低,这男人多少会可怜可怜她吧?


「说完了吗?说完了就差人送妳回去。」

「我不要!」她这次激动到整个人死死抱着他,就是不肯相信要分手的事实。


白兰抅起女人瓜子脸庞散落的髮丝,动作轻柔,俯下身微笑间开口:「麻烦快点离开我的视线好吗?已经完全没耐心了呢,对妳。」


银白月光下的男人白皙得森然鬼魅,字字句句语调轻佻却含不可违逆的胁迫口吻,如同情人间说爱同时不留情刺上一刀,紫罗兰冰晶眼眸退去既往嘲讽笑意后,变得比冰漠还更可怕,原本很熟悉的人现在样貌却完全不同。


她错愕的头抬看着那道目光,菲莉雅呼吸一窒冷汗直流,往来无数时间她不从有过这种强烈恐惧感,明明还是那样喜爱的人,不消一秒功夫有脖子被提到刀口上的感受,那双漂亮到没有感情的眼睛倒着满脸害怕的自己,双手收拢自胸前,不自觉慌张后退两步。


「救、救命──」


白兰再次朝她森然魅笑,本能驱使她拔腿疾奔。


身体诚然反应下她低估脚上那双高跟鞋的能耐,跑上石砖阶梯时不慎踩空,一声尖叫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跌落,她先迎向满天星斗,手在空中挥舞想抓点什麽,瞥见白兰在不远处对她挥手时,终于认命的闭上眼睛。


想像中的痛楚并未如期到来,她跌到温暖的怀抱之中。


「小心。」


迅速循着声线仰头,说话者是神色冷漠清新秀美的青年,眉间微微紧促面容异常苍白,中性的脸蛋结合男子的阳刚与女性精緻浑然天成,浅棕色眼眸底带着化散不开的忧鬱,不少表情收在额前刘海之后,这一瞬,让她失神。


「谢谢──」良久她才发现她仍失礼的紧捉别人不放,青年将她扶持站稳后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,动作轻快又不唐突。


青年让她站稳没多说话就离开,临走前朝白兰那看一眼,带桃花的笑迎向淡漠的眼神数秒,在时间广袤如一望无边的沙漠之中,在所有贫嵴魔障的複数空之中,这次对眼注定了些什麽样的开始。



白兰打通电话请人送走菲莉雅,菲莉雅并未向白兰多言,脸色寡然,只有进入车身时绝望的看过他,满腔情意犹如浸入冰水之中使不復燃,分手同时才真正明白她是多麽不了解白兰杰索这个人。


直到方才的爱慕都落在魔鬼身上,她还以为那人是她的救世主。


看着载菲莉雅离开的车辆隐没在夜色尽头,白兰好心情的往饭店裡走,这间饭店是他名下财产之一也是在日本的临时居所,半是好奇心回头看那名多管閒事的青年一眼,他刚刚是有想拉住那女人的,那名青年动作却比他更快呢。


青年──泽田纲吉正遭遇什麽极大的痛楚,冷不防揪着心口蹲伏在地面,大口大口用力呼吸,冷汗沿着脸部线条没入于青仓色石砖之中。今天来看京子婚礼太仓促,连药都忘记带,明知道自己身体目前状况不按时吃药不行,却选择性遗忘,彷彿此时所有的痛苦都在报应他这傢伙对京子的寡情。


「不舒服?」白兰走到青年旁边跟着蹲下身歪着头问着,他印象中只有痛苦中的人类才有这种表情。


「走…开。」颤抖着手拿出手机,正想打给什麽人帮忙时他才想到这裡是日本,能帮助他的人都在义大利。


唯独小春……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他。


「要帮忙吗?」


头顶传来的声音和四周景象逐渐矇矓,算了都无所谓了,把京子的事情交待完毕死了也没关係……


真、的。


双眼释然闭上,这次湨黑袭来时却没有之前的惴惴不安。


「KYOKO……」


  

白兰略带诧异地接过瘫软的身躯,想不到这个人三分钟前才来个英雄救美,现在则当机昏厥躺在他胸口上,体重直往他身上压。对于青年他有两个选择,一是叫警卫把这个人弄走踢到他看不到的地方至此与他无关,就算往后在大街上擦身仍是陌生之人;另一个选择是顺手救他,如此因缘产生关係。


好吧,哪一个选择(Choice)会带给他多一点乐趣呢?


抽出镜面黑色手机,快捷键按下一组号码,响了约莫十秒电话另一端才不情愿的接起。


『喂。』

手机传来不爽快声音,特有磁性音调挟着不耐烦,颇有在隐忍的样子。


「骸君,晚安噢♪」


『……你怎麽还没死?』

电话另一头的人却没他的好心情,电话刚接通就想要挂断。


「不要这麽说嘛骸君,」他看了怀中人姣好侧脸一眼,将其头髮勾到耳后,「可以麻烦你来克来杜儿这边一趟吗?我捡到一隻快要死掉的猫噢。」


多给我一点乐趣吧!



*Calendula 金盏花英文名,取自花花家族的花花产业

-TBC-
事實證明我也有長戀愛腦的時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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